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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主聯合的生命果子
最近常常在想,所謂「果子」到底是什麼呢?是行為變好了?是習慣改變了?還是某種屬靈的成就感?有時候看著自己,好像有些地方不一樣了,但更多時候是發現那些根深蒂固的軟弱還在。這種時候,就容易掉進一種微妙的沮喪裡——是不是我不夠努力?是不是我與主連結得不夠緊密?
直到有一次,在安靜中讀到加拉太書那段「就我而論,世界已經釘在十字架上」,心裡忽然被觸動了一下。原來,基督的死不僅僅是為我贖罪的那個「歷史事件」,更是一個持續在進行的「現實」。祂的死,意味著那個舊的、被世界價值捆綁的「我」,已經與祂同釘十字架了。這不是我自己能完成的工程,而是祂已經成就的事實。
當我開始學習在這個事實裡生活,一些奇妙的轉變悄悄發生。不是咬牙苦撐的「努力變好」,而是一種從內裡鬆開來的自由。比如,以前很容易因為別人的眼光而焦慮,現在雖然還是會在意,但心裡有個聲音在說:「你的價值不在這裡,已經在基督裡被確立了。」這不是自我安慰的話,而是從與主聯合的關係裡長出來的確信。又比如,在面對一些過去會緊抓不放的權利或委屈時,竟然能比較平靜地放手,不是因為修養變好了,而是更深地體會到:基督為我捨棄的,遠超過我能抓住的。這些,大概就是與主聯合所結出的果子吧——不是掛在枝頭上炫耀的成績,而是生命本質慢慢被改變的痕跡。
在這個過程中,我體會到真正的基督生命,不是複製一套屬靈的生活方式,而是讓基督的死與復活的大能,實際地運行在每天具體而微的選擇裡。祂的死,拆毀了那堵隔斷我與神的牆,也拆毀了那個虛假、討好世界的自我。當我願意承認這個「舊我」已經與基督同死,新的生命——祂的生命——才有空間生長出來。
有時還是會困惑。如果「我」已經與基督同釘十字架,那現在活著的「我」是誰?是基督在我裡面活嗎?那麼我的意志、我的情感、我的軟弱,又算什麼呢?這似乎不是一個能簡單回答的問題,而是一趟需要持續走下去的旅程。或許,信仰最真實的部分,就在這些沒有標準答案的思辨裡,在每一天學習將目光從自己身上,轉向那位為我死、又為我活的基督。
十字架的道理,永遠帶著一種顛覆性。它告訴我,生命的豐盛不是透過抓取,而是透過捨棄;不是透過建造一個更好的自己,而是接納那個與基督同死的自己。這條路走起來,常常感覺像是在黑暗中邁步,但每一步,又似乎更靠近那生命的源頭一點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