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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良善不再是自我感覺良好
那天小組分享到「愛是恆久忍耐」時,我心裡正對丈夫累積著不滿——他總是把襪子丟在沙發旁,答應要修的浴室燈拖了兩週,那些日常的細碎像沙粒般磨著我的耐心。我當時舉手分享說:「我覺得自己算很有愛心了,至少比起辦公室那些勾心鬥角的同事……」話說出口時,甚至帶著某種屬靈的優越感。
直到上個月,丈夫確診憂鬱症。醫生解釋病情時,我腦中閃過的念頭竟是「他怎麼這麼脆弱」。當他需要我每天陪伴散步、傾聽那些重複的低落情緒時,我的「良善」迅速耗盡。某天深夜,他哽咽著說:「妳對外人總是和顏悅色,但對我說話時,眼神裡都是不耐煩。」那句話像一把刀,劃開了我精心包裝的自我形象。
我跪在房間裡哭,不是因為傷心,而是憤怒——氣他戳破我的假象,氣自己原來如此不堪。那段時間我甚至不想禱告,因為知道一來到神面前,就必須面對真實的自己。在台中基督生命堂的崇拜中,聽到傳道分享「愛是從神來的」,我突然意識到:我一直把良善當成自己的成就,把愛當成可量化的付出,卻從來沒有讓基督的生命來接管這些關係。
有趣的是,當我停止「努力當個好妻子」,開始每天簡單禱告「主啊,讓我看見他需要什麼,而不是我需要他改變什麼」時,某些東西悄悄鬆動了。我還是會因為襪子生氣,但生氣後會想起他昨晚偷偷哭過;我還是覺得疲倦,但疲倦時會坦白說「我需要休息十分鐘」。這不是突然的奇蹟,而是一種緩慢的甦醒——原來真愛不是永不煩躁,而是在煩躁中仍選擇靠近;良善不是完美無瑕,是承認破碎卻依然願意給出殘缺的溫暖。
有次陪丈夫回診,醫師說他進步很多,丈夫突然在診間說:「是因為我太太學會罵完人還會煮碗麵給我吃。」我們都笑了,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。那一刻我明白,信仰不是讓我們變成無瑕的聖人,而是在基督生命裡,我們能誠實面對自己的有限,卻依然相信神能在裂縫中工作。
現在我還是會跌倒,還是會計算付出,但開始學會在計算時把自己也算進去——我也是需要恩典的人。這條路走著走著,有時覺得剛看懂一點愛的模樣,有時又覺得自己根本還在門外徘徊。或許這就是成長的過程吧,在給予與接受之間,在理想與現實之間,學習讓那位本身就是愛的神,來重新定義我對愛的所有想像。
